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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江流出一串地名来 ——介绍土拐山歌《江引歌》 " [' @) }, B$ i: Q/ i
文 / 黄佳运 2 g4 y/ Z2 y/ s. w0 B
地名作为地理方位的符号，服务于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等诸多领域，成了人类社会离不开的筹码。各领域使用频率虽不相同，但作用都不容忽视，为此人们历来很重视这一筹码，采取绘制地图、编出地名书刊、订立地名规约等手段，促使它规范而广泛地传播，以便于掌握运用。然而由于社会的发展，人口的增加，人烟日臻稠密，新地名不断涌现，地名繁多分布复杂，记之不易，于是有趣有效的记忆方式，便在部分地方应运而生。 融水融安一带土拐汉依托某一特定江流把地名串连起来，编成俚歌，帮助记忆使用，即是一种经受了历史考验的有益的努力和创造。这俚歌本地人叫江引歌，是用本地方言汉语百姓话（土拐话）唱的。 平北白沙在两廊，周村又在贝江藏； 牛眠跌下铁坑寨，巩头出去是牛岗； 行路下到牛岗脚，铁坑正是油榨行； 初二还经是上寺，龙船下水用人扛； 三日济安是融县，南街石板果然平； 下街有个天妃庙，是船总在埠头停； 凸头上来蔡邕桥，桥头桥尾果逍遥； 墟尾有个南平庙，望见下龙人莫招； 水东打鼓应秧湾，又过三门九菜滩； 看地得逢是下廓，望见老君羊角山； 广化寺门下廓街，红花女子织草鞋； 出去有个雷神庙，两头石狮两边排； 担粪换工是紫佩，三两家人喊小村； 麦糖煎糍是苏粟，望见崖头中寨村。 这段俚歌字底标“ ——”（下划线）的是地名，具体说是村名、街名、县名、山名、滩名和建筑物名。有的地名因七言俚句字数限制，便采取缩写法，如“老君”即老君洞，“三门”即三门滩，“南街”即大南街；有的物名亦照此办理，如“麦糖”即麦芽糖。这段俚歌总共嵌入地名三十个，大致把融江融水段地名数过一遍。这一大串名堂，是按沿江而下、东西两岸排列的；是以走向（包括望见、响应）为线索；以必要、朴素、自然的衬词衬句为辅助，运用拟人（如二三句）与押韵（采用韵脚共六个部、换韵五次）手法串连的。而拟人、押韵又使这首俚歌顺口易记有趣。“凸头上来蔡邕桥”、“巩头出去是牛岗”，是走向串连的明显代表；有的俚句由于字数限制，未能用“上来”、“出去”之类趋向动词，但究其地名排序和地理位置，仍属走向串连，如“南街”下去是“下街”；“雷神庙”出去是“紫佩村”等等。有的表述两地距离很简约确切，如从南平庙目力能及融江东岸水东村下龙屯，但招手或呼唤，对方却看不见听不闻，故言“人莫招”，寥寥几字即将两地似近非近的特定距离道明了。有的衬句顺手牵羊拈出当地风俗，如下廓街“红花女子织草鞋”，紫佩村“担粪换工”：即张三替李四挑粪下田，李四为张三干别的活补偿（以上生产习俗）；小村苏姓、粟家村用麦芽糖煎糍粑（生活习俗）；尚有济安三日一墟（集市习俗）。以上生产生活集市习俗在当地都颇有影响。有的衬词涂上恰当诙谐色彩，如“初二还经”：大年初二民间说新年 “娄娄”上庙堂干什么，不必说是进香，他偏偏是“把经书还给和尚。”就这样出人预料地带出“上寺”这个村名。有的衬句依当地设施造设，如下街河边有融水最大的骨干埠头，故云“是船总在埠头停”，突出了这地方是水运的重地。有的衬句凭侧面渲染取胜，如“桥头桥尾果逍遥”，用蔡邕桥这座始建于南宋的古老交通建筑物给游人的感觉，表现其坚固的质量和宽阔、畅通无阻的性能。 这段江引歌唱来朗朗上口，认真潜心重复一两遍，融江融水段两岸的主要地名，都被摄入记忆库里储存起来。何以能获得这般便捷的效果呢？那是由于生息于融江两岸的土拐人，得益于奇幽山水赋予之灵性，调动民谣常见的多种表现手法，熔地方性、趣味性、生动性于一炉，使江引歌十分亲切易记。 以上江引歌仅是斩头截尾的中间一段而已。要说整支歌的话，它从泗维河数起，经融安县城长安镇、融水县城融水镇下至和睦墟，两岸主要地名全编入歌里。这样的江引歌在江河似织溪涧如网的柳北地区并非绝无仅有，经过筛选辑入融水苗族自治县民间文学三套集成歌谣本和1998年10月出版的县志中的，即有好几支，以上这支俚歌当然也收入其中。此外尚有一支编入集成的俚歌，以从长安乘船下柳州为线索，把行船经过的融安、融水、罗城、柳城等县几十个主要地名（含滩名）罗列一过，形成一串六十八句的地名珍珠链。这样的江引歌更属鹤立鸡群了。 拉拉杂杂说到这里，细心的读者也许有所悟了：这类俚歌不叫地名歌，偏偏称江引歌，缘由是这些以某一 河流为线`索的俚歌，只要一开口，河流两岸的主要地名，都同江水一般奔涌而来。同时地方风情风貌牵出来了，收到了一箭双雕的效果。江引歌的出现和流传，丰富和增加了融水土拐歌谣的种类和含量，是土拐人因为热爱脚下这方热土，而不吝惜智慧和幽默的结晶。 4 N, P; {; G5 F* M- _" o6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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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8-29 00:37: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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