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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虫当饭吃，基因有秘密 ■王冰（公众人类学研究会科普专员） 牛人之所以为牛人，恐怕总有点不同的基因基础吧？我一直这么琢磨着。 恰逢世界粮食组织建议世界人民效仿东南亚国家，设立昆虫牧场大量养殖，积极推广虫子大餐之际,笔者偶遇一位做虫虫大餐的广西杜姓牛人。我想这恐怕就像有些人吃香菜如同嚼蜡，肯定是有一些遗传学原因的。于是，果断取下此位虫虫餐达人的DNA样本。 基因测试工作由公众人类学研究会委托汇泽基因联合中科院权威基因鉴定师邓亚军博士完成。在测试期间，笔者反复端详了几次杜先生的容貌，试图在这张看似普通的面孔上读出一点什么不同的内容。 食虫原来有传统 世界粮食专家盛赞虫虫大餐的营养价值，我自然不敢质疑，但要说真吃这“比牛肉更美味”的虫虫餐，我还真是下不了这个口。杜先生绘声绘色地描绘起他家蟋蟀、蚂蚱、蝎子、黑蜘蛛如何如何美味。更重要的是，为保持虫虫餐的原汁原味，他家的做法竟然非油炸，而是煮制的。煮的？想想那胖嘟嘟的肥虫漂在满锅浓汤中，咱这全身汗毛都倒立起来了。 通过比对广西汉族平均容貌合成图谱，我们可以观察到：杜先生眉弓和鼻根发育得都较强一些，而广西人平均容貌的鼻根则较低一些。同时，杜先生的面部较阔较平，而广西人平均容貌的面部则略前凸一些。整体而言，杜先生相对平均容貌似更多一点偏北方的血统因素。这种情况，我们通常会期望其父系和（或）母系属于北方常见基因部落的几率要略高一些。但单就容貌就想判断谁更有勇气挑战虫虫大餐显然不可能。 这样，让我们试着先从历史文化因素中找找原因。在东方族群中，有着食虫传统的民族最集中出现在孟高棉语系族群，也即越南、柬埔寨、老挝等国的主体民族。在国内，哈尼族、布朗族、傣族、仡佬族等也有食虫传统，其中，布朗族也属于孟高棉语系民族。哈尼族、仡佬族（也有认为是属于壮侗语系）为汉藏语系，傣族为壮侗语系，他们虽然不属于孟高棉语系民族，但与后者彼此相邻，有很明显的基因交流痕迹存在。 没有农药驱虫只能吃掉 接下来，我们试读一下孟高棉语系族群的演化历史，看看是否有什么因素引导他们将饥饿的目光扫向昆虫。孟高棉语族是东南亚的语言集合，包括孟语和高棉语等多种语言。按照传统的分类，这个语族与印度的蒙达语族（又译扪达语族）构成南亚语系。遗传学上，孟高棉人和印度蒙达人父系均以一个名为O2a-M95的基因部落为主要血统成分，所有属于这个基因部落的人群均分享一位史前超级祖父。O2a-M95基因部落亦散见于华南地区各民族，哈尼族、仡佬族等壮侗语族就普遍较高，而汉族也有相当比例，特别是在广西等地华南汉族更是相对偏高，笔者果断取下杜先生的基因样本，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他会不会是O2a-M95基因部落的子孙呢？在揭晓答案之前，我们继续看看O2a-M95部落子孙在历史上的谋生之道。 孟高棉语族和邻近族群大多与种植水稻作物为生，有植物基因研究显示，驯化水稻似乎起源于华南地区，然后水稻农业文化开始向东南亚和南亚地区传播，其扩散特征似与O2a-M95基因部落和南亚语族的迁徙融合有很强的关联性。考古上，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的考古专家2010年在浙江省中部的永康市发现湖西遗址。经过两年多的调查工作，他们在这里发现了相当数量的、距今9000年前的炭化稻谷以及水稻小穗轴。而后者是区别野生水稻和驯化水稻的重要依据。可见长江中下游区域可能是水稻农业的重要起源地之一，其年代已经接近万年之久。而在长江中下游新石器时代古DNA样本采样测试后，也的确发现了包含比例不低的O2a-M95基因部落。 我们可以试想数千年前的史前水稻农夫所面对的生存境况。对于没有农药驱虫避灾的原始社会农夫而言，蝗虫等对水稻作物的威胁可谓致命。如果某个灾年蝗虫吃光了你家的稻田，你会如何应对？如果是我，就是看着再恶心再难以下咽，我也有把这帮入侵者统统吃掉报仇雪恨的心思，更何况也不能活活被饿死不是？云南哈尼族等就有捉蚂蚱节、食虫节，他们把捉住的农田害虫如蝗虫（蚂蚱）等做菜吃。当最初怪模怪样的虫虫入侵者变成盘中大餐，事情就变成了一件值得庆贺的喜庆活动。当这种活动久而久之，成为该族群文化传统的一部分，或许其基因中也逐渐消除了对昆虫宴的厌恶成分。 与“食虫民族”亲缘近 那么，我们做虫虫大餐的牛人杜先生是否真属于这个基因部落呢？结果的确不出所料，DNA测试结果最终证实了杜先生的确是O2a-M95基因部落的子孙，且与其分享较近父系共祖的数据库样本主要来自东南亚的孟高棉语族。这样，看似杜先生的父系祖先可能与有着食虫传统的孟高棉民族有着很近的亲缘关系。 这里，值得一提的是：O2a-M95基因部落还有一个兄弟部落名字叫O2b，此基因部落主要见于日本、韩国两个东北亚地区国家，而两个国家也是有着悠久水稻农业文化传统的国家，其先祖也很可能在史前伴随水稻农业文化的传播自华南区域一路沿海迁徙到了东北亚地区，并落地生根，繁衍生息下来。朝鲜、日本有无吃虫传统，笔者暂未找到确实的史料证据，但至少看似日本人对昆虫料理并未见多少不适，有报道称：在一次东京美食节上，“昆虫海鲜饭”拔得头筹，一举拿下最高奖。此款海鲜饭是用米和蔬菜一起炒的，在煮好的米饭上加入黄色的番红花，被蝗虫和蝉装饰着成为色彩鲜艳的绝品。听着不错，但一想到把那些毛茸茸的小怪物塞进嘴巴里，我的汗毛还是不由自主地倒立起来，你敢尝尝吗？ 古人就是食虫族
7 z+ c& g: E0 z+ i/ _5 b% @最后，即便我们没碰上一个有食虫传统的基因，但还是有必要多学点相关知识，增加一点挑战味觉极限的信心。专家称，养昆虫不需要大片土地、大量的水。昆虫也不会像牛、猪等牲口排放制造温室效应的气体。昆虫又富含不饱和脂肪酸、铁、矿物质和维生素。再加上，昆虫和人类在生物学上差很多，不容易出现共通的流感。另外，有些昆虫还会消灭害虫、传播花粉、处理有机废弃物，对生态帮助很大。 综上，似乎食虫传统可能与农业文化特别是水稻农业有某种相关，但考古证据似乎呈现出一幅更为复杂的历史画卷。早在农业兴起之前食虫历史可能便已经开始了。在美国和墨西哥的古印第安人考古遗址中，研究者分析了人类粪化石，结果发现了古印第安人食用蚂蚁、甲壳虫幼虫、虱子、蜱、螨等。西班牙北部距今约1-3万年前的壁画上有人们收集蜂巢的场景，有可能作为食物之用。中国4000-4500年前山西地区的考古遗址发现了古人食用蚕蛹的证据。一些现存的灵长类动物如狨猴、绢毛猴便都将昆虫列入食谱。甚至有研究者认为最早的灵长类动物便是昼伏夜出的树生食虫者。这样，人类先祖最初很可能就是以昆虫为食的，不会对昆虫产生厌恶感。而尽管看起来吃虫子很是惊悚，但大多数人尝试之后都觉得昆虫非常美味，人们普遍喜欢昆虫的味道也似乎暗示人类先祖确实可能曾经大量食用昆虫。很多人对昆虫的厌恶感，不知道是否与某些昆虫有毒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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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7-8 09:4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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